国务院近日出台了千亿规模的减税计划,回应了今年以来关于减税的大众呼吁。这一减税计划,在全球金融海啸、中国股市房市下跌的行情下,显得十分及时。但这个减税计划却被一些人诠释为救房市计划。在全国18个城市联手救房市的背景下,中央政府这一减税政策被人为地戴上了为房地产站台的帽子。
在这18个政府为房市撑腰的城市中,杭州是一个典型的案例。杭州在房市出现波动后,最早一批出台了“房地产新政”,要“确保杭州房地产市场稳定健康发展”。杭州一位领导人认为:“一旦杭州楼市大落、房价大跌,土地市场必将进入不景气周期,政府土地出让收益会大幅减少,相应地城市建设、城市管理和民生保障资金也会大幅减少,最终受害的还是老百姓。”
把土地财政作为政府财政的支柱,并非杭州一地的情况。作为一个风景秀美、历史悠久的旅游城市,杭州的房市并不全在于杭州本地居民的购买力,但房地产泡沫的出现在资本流动、全市场购买力下滑的情况下,也不会局限于某一地。杭州楼市大落让杭州老百姓受害,存在一定的逻辑自洽性,但这还是要分短期和长期。从短期来看,政府土地收益少了,一些公共建设会受到一定影响,老百姓少了这么一部分公共利益,似乎有那么一点点“害”；但从长期来看,通过救市延缓房地产市场的盘整,维护高房价、高地价,实际上是在延缓房地产泡沫的破灭,试图把房市的危险推后发生。这种“推后”如果伴随着泡沫的不断膨胀,那么危险也是不断加剧的,最后只能让社会付出更加惨烈的代价,害百姓更不浅。
把土地财政作为政府财政的支柱,本身就是一种寅吃卯粮、竭泽而渔的做法。土地是一种有限资源,政府财政如果单纯依靠土地出让收益来挑大梁,等到土地卖完卖光的时候,又靠什么来维系公共事务运转呢?作为现代市场经济而言,土地资源是很重要,但绝对不是最重要的,因为土地升值,靠的是经济繁荣,经济繁荣又是由工商业等诸多行业的发展、发达所共同营造的。没有除却土地资源以外的经济发展,纯粹依靠土地,也形不成所谓土地财政。
但这个土地财政又有很多危险的地方,尤其是鼓励过度消费、刺激提前消费的做法流传开来,既会促进房地产市场的火热,让一些人在房价上涨的过程中获利,也会使得炒作风四起。然而炒作终究有见底的时候,如果不及时变更政策,依旧过度维系土地财政所衍生的利益格局,恐怕届时会更加严重地影响经济的平稳发展。从这个意义上说,房价在当前的下跌不仅没有损害到老百姓的利益,反而大大有利于老百姓的长期利益、根本利益。
把房地产业作为拉动经济增长的核心要素,是美国次贷危机发生的重要缘由。幸运的是,2007年中央的宏观调控政策就注意到了这一点,现在房价只不过在高位逐步回归理性,刚刚完成宏调的一个阶段性目标而已。我想,房价下跌是不是危害老百姓,看看网上对网民的调查就明白了,80%对救房市的反对意见,到底还是能说明一些东西的,真理并不一定掌握在极少数人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