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提要:产业集群的可持续发展需要一个完善的运营管理模式，这个管理模式非知识产权战略莫属。产业集群知识产权的保护创新如何实现突破，是当前我国国家知识产权战略、区域知识产权战略和行业知识产权战略的难点所在。结合国内外经验，泉州市知识产权战略可以从以下几方面力争突破：依托行业协会作为实现产业集群知识产权战略的主体，构建“集群品牌”建设和维护的制度机制，营造产业集群技术创新的共生机制。

关键词：泉州市  产业集群  知识产权

广东东莞，世界的玩具王国，全球40%以上的玩具在这里制造，典型的产业集群。然而这个专门生产快乐的王国，却在2008年那场席卷全球的金融海啸中，风雨飘摇，有些甚至轰然倒塌。号称“全球最大玩具代工商之一”的合俊玩具厂倒下了，震动了整个中国玩具制造业，更震动了每一颗曾经为“中国制造”感到自豪的心。[1]是什么阻碍着中国产业集群发展的步伐？是什么决定了未来的竞争？是知识产权！知识产权保护的不完善和滞后已经成为中国产业集群发展的短板。在国际金融危机的冲击下，玩具、服装等我国传统优势行业面临重新洗牌，一些拥有自主品牌和创新能力的企业却在风浪中脱颖而出，而许多做贴牌生产的企业纷纷落马。合俊玩具厂倒下了，大量贴牌企业宣告停产关门，以贴牌为主的产业集群面临衰退的挑战。没有自主品牌，处于产业链低端，劳动力成本增加、人民币升值和金融风暴带来的巨大冲击把他们微薄的利润化为乌有，而缺乏技术创新，缺少自主设计的个性化品种，不能适应市场的需求，更把它们推向被淘汰的处境。发展产业集群，是泉州经济发展的重大战略，而知识产权无疑是其中最关键的课题之一。

一、泉州产业集群的发展与知识产权

30年改革开放来，泉州产业由小变大，从分散到集群，形成20多个各具特色的产业集群，成为全省乃至全国重要的制造业基地。纺织鞋服、建筑建材、食品饮料、工艺制品、机械制造等产业集群得到培育壮大，成为经济发展的主要支柱；石油化工、电子信息、修船造船、汽车及零配件、生物医药、旅游服务等产业集群方兴未艾，为经济发展注入强大的后劲。产业集群是推动泉州经济高速增长的发动机和增长极。近年来，产业集群作为一种新型的产业组织形式在泉州越来越受到人们的高度重视。无论是理论界还是有关政府部门，目前大都把着眼点放在集群竞争优势及其有利影响方面，而对集群风险和衰退问题熟悉不足。在经济全球化的背景下，产业集群表现出很强的竞争力，世界各地都出现了很多成功集群的案例，然而，我们也应该看到，并不是所有的产业集群都是成功的或者能够持久保持竞争优势的。曾经著名的底特律汽车城，由于未能经受住全球汽车工业危机的冲击，如今己衰落成所谓的“老工业区”。类似的情况也出现在我国，东北三省作为我国的装备工业基地，拥有强大的重工装备制造集群，20世纪80年代以来，由于产业结构老化、产品不适应市场、技术落后、体制陈旧等原因，已成为我国的“老工业区”。这些都说明产业集群也存在老化与灭亡的风险，可持续发展不是一个成功集群显而易见的附带特征。

产业集群是一种地区特色经济，其竞争优势关键在于其低成本和创新力。从创新力来看，产业集群的创新主要体现在制度创新、技术创新等方面。在制度创新方面，产业集群这种新型的产业组织形式，能够形成一个有利于创新创业的积极向上的文化氛围和竞争环境。在技术创新方面，除了大企业的独立研发之外，更重要的是，通过产学研互动和专业化分工，可以形成一种独特的集群式创新，即在集群内大量的小型企业通过专业化分工、学习和模拟、独立开发、联合开发等途径，逐步形成一个灵活高效的区域创新网络。可以说，产业集聚产生的“外部经济性”使集群内的企业获得了成本和创新优势，进而使产业集群具有持续的竞争力和创新力。然而，产业集聚产生的“外部经济性”也让企业的创新技术容易迅速地被其他企业重复模仿，在创新技术无法受到知识产权有效保护的前提下，模仿的普遍存在势必抑制企业的创新动机，进而将导致产业集群衰退。玩具制造业是东莞的八大产业集群之一，而今这个以OEM为主要模式的产业集群已经岌岌可危，其中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仿制和抄袭现象比较严重，产品档次低，差异性较小，设计能力薄弱。

2008年以来，受国际金融危机的冲击，部分地区产业集群面临着严重的衰退风险，一些集群已出现衰退迹象，如广东东莞的玩具产业集群。泉州部分产业集群也遭遇到金融危机的严峻考验，部分企业订单萎缩、开工不足、利润下滑，生产经营遭遇困境，甚至有一些企业倒闭，以晋江市为例，今年1-2月，服装、成品鞋、玩具文具、食品等大宗出口分别同比去年同期下降3.6%、30.7%、20.7%和57.6%。[2]我国部分地区（包括泉州）产业集群出现衰退风险，既有外部原因，如金融危机的影响、人民币对美元升值和要素成本全面上涨等，也有其内部原因，这些产业集群大多是以低成本尤其是以低要素成本为基础的简单“扎堆”，而不是以创新为基础的，不少停留在贴牌生产阶段，大多缺乏自主创新能力，集群发展存在着“大而不强”的隐患，品牌战略和技术创新水平与国外发达国家有很大差距。知识产权制度的不完善与知识产权战略启动的滞后是当前我国部分产业集群的创新乏力、缺乏持续竞争力的深层原因。

产业集群是一把双刃剑，即有利于创新，也抑制创新。产业集群要保证具有持续的竞争力和创新力优势，必须有知识产权制度的保障支撑。知识产权战略是建设创新型国家的制度支撑，借助实施知识产权战略的东风，不仅可以实现制度上的创新，而且可以带动技术创新，而制度创新和技术创新正是实现产业集群发展的两个关键因素。2008年6月，国家出台了知识产权国家战略，第一次把知识产权提高到国家高度。这是历史告诉我们的规律，更是被动挨打后的主动选择。这一战略能不能得到有效实施，我们能不能尽快改善创新环境，让创新的灵魂在全国大地上觉醒，将决定着中国产业集群和经济发展的命运。

就泉州而言，持续加深的金融危机，给泉州市企业特别是外向型企业带来了一些困难和问题，但总体比较平稳，也没有出现大面积倒闭情况，这与泉州近年来重视知识产权，特别是品牌建设是分不开的。1997年全国首批（仅2个）技术创新试点城市落户泉州，7年之后，试点变成示范，如今，泉州已摘下全国科技进步先进城市“六连冠”，成为国家知识产权试点城市。随着品牌带动等战略深入实施，今天的泉州，是全国闻名的品牌之都，截至2008年，泉州市累计拥有中国驰名商标31件、中国名牌产品46个，数量位居全国地级市前列。[3]知识产权已经成为泉州产业集群发展源动力，泉州市知识产权工作初具成绩。不过，总体上看，泉州市产业集群，多属于成本扩张的低端集群，缺乏以技术创新为主的高端集群，技术含量不高，产业集群发展的知识产权机制和公共服务平台尚未形成。在金融危机的冲击下，泉州产业集群发展面临很大的严峻考验，影响了经济的高速增长。目前泉州经济尽管大盘稳定，但发展形势仍非常严峻，2009年第一季度，主要经济指标增幅与市人大会通过的预期目标存在较大差距，全市14个指标中有11个未能达到预期，全市财政收入已经下滑到2.9%左右。[4]泉州产业集群的自我发展和竞争力的提升，需要在知识产权方面出台新的战略决策。

二、进一步推进泉州产业集群发展的知识产权对策

产业集群的可持续发展需要一个完善的运营管理模式，这个管理模式非知识产权战略规划莫属。知识产权战略可分四个不同层次：国家知识产权战略、区域知识产权战略、行业知识产权战略和企业的知识产权战略。关于企业知识产权战略的研究和规划设计最为成熟，国家知识产权战略、区域知识产权战略、行业知识产权战略的研究和规划设计正在兴起，理论和实践方面取得了一些突破，但是，仍存在不少薄弱的地方，其中围绕产业集群知识产权战略规划最为明显。产业集群是由在特定区域中有交互关联性的企业、专业化供应商、服务供应商、金融机构、相关产业的厂商及其他相关机构等组成的群体，知识产权战略规划从企业入手相对容易一些，而从集群入手，目前可供参照的理论和实际规划尚相当虚缺。如何实现集群知识产权上突破，是当前我国国家知识产权战略、区域知识产权战略、行业知识产权战略的难点所在，泉州知识产权战略应力争在此问题上有所突破。知识产权战略是知识产权制度的综合设计和整体运用，必须进行广泛深入的调研，显然不是本短文所能解决，因此，这里仅从理论上就推进泉州产业集群发展的知识产权对策提出一些建议。

（一）依托行业协会作为实现产业集群知识产权战略的主体

具体而言，就是依托有条件的行业协会作为实现产业集群知识产权战略的主体，以集群内知识产权整体联动为目标，建立完善的工作协调组织，制定产业集群知识产权工作办法，包括行业内知识产权保护自律规则、技术贸易活动中的知识产权保护规则、联合对外的知识产权保护与管理规则，在此基础上建立起自我协调、自我约束、自我发展、自我保护的知识产权机制。

这方面，永康五金产业集群吃一堑长一智，开了一个良好的先例。2005年，沃尔玛通过中间采购商，同时向永康市八大企业下单采购电动滑板车，达10多个品种上百万辆。由于沃尔玛同时采购，采取借一个企业价格来压低另一个的价格的策略，导致该市企业之间相互低价竞争，致使这个价值数亿元的沃尔玛“大单”因企业恶性压价最终无利可图而搁浅。追溯源头，无疑仿冒侵权成风是永康五金恶性竞争的根源。被沃尔玛玩弄一回的民企终于有所醒悟，永康市电动车、滑板车行业130多家企业主在政府部门的组织下，签署了《永康市电动车汽油机滑板车行业协会维权公约》(下称《公约》)。根据《公约》的规定：会员企业专利新产品一旦遭到仿冒侵权或人才被挖，可申请维权委员会进行维权，责令仿冒侵权企业销毁模具，没收仿冒产品，已形成销售的还要处以销售收入4倍的罚款；对挖专业技术、外贸人才造成侵权的，由维权委员会责令侵权企业停止侵权；继续侵权的在特定场所和媒体上进行曝光。[5]

随着产业集群发展到一定阶段，仿冒却成为民企发展最大的障碍。产品的同质化导致了产业集群内的低价战略和恶性竞争，遏制了企业的研发能力、创品牌的冲动和自主知识产权的获取，从而削弱了产业的竞争力。这就要求作为中介组织的行业协会充分发挥其行业自律的功能，培育企业的知识产权意识，推动整个行业的知识产权保护创新。行业协会对同业知识产权的保护创新和推动运用，是巩固产业集群的重要内生发展机制。泉州市以及许多县（区）、镇的民营企业在当地政府的支持下，不约而同地建立起行业协会（商会），客观上讲，这些行业协会已初具区域性知识产权战略联盟的雏形。因此，现阶段的任务是，在政府的积极引导下，进一步依托行业协会建立由知识产权专家、重点企业及行业专家等组成产业集群知识产权战略联盟，充分发挥行业协会在行业自律、交流合作、宣传培训等方面的积极作用，努力做到知识产权的保护创新和推动运用相结合，推动知识产权要素有效运用和有序流动，以此营造产业集群发展的知识产权机制。

（二）构建“集群品牌”建设和维护的制度机制

集群品牌，又称“区域品牌”，就是把产业集群整体作为一个品牌来管理经营，其品牌名称由地名和当地特色产业结合组成，彰显企业和区域经济与文化特色。集群品牌有别于企业品牌。一是塑造的主体不同。集群品牌的塑造主体可能是所在的区域政府，集群行业协会以及集群内多个关联企业的联盟或者集群内的优势企业。二是性质不同。集群品牌对于集群内企业来说具有公共物品的性质，它是集群内企业共同的无形资产，集群品牌一旦产生，集群内任何企业都会享受到集群品牌给它带来的利益。

集群品牌将特定行业与某一地理或行政区域联系在一起，比单个企业品牌更形象、直接，品牌效应更持久。集群品牌是产业集群核心竞争力的体现。但是集群品牌得不到有效保护的现象在我国普遍存在。企业对产业集群的品牌化发展意识低下，没有将产业集群看作类似企业一样的宣传实体，众多企业品牌分散经营，难以形成合力，产业集群声音弱，缺失市场话语权，不注重集群商标的注册和保护。例如，广东的纺织名镇“西樵”竟然被人以个人名义注册了商标，这意味着西樵镇的1000多家纺织企业全都不能再使用“西樵”商标，这个自民族纺织业萌芽起、由众多当地企业经营了百多年的金字招牌却旁落他人。泉州集群商标尚未发现被抢注的现象，但是情况同样不乐观。长期以来，泉州许多行业虽然极其发达、企业众多，产业集群优势明显，可是却鲜有在全国和全球叫得响的品牌。例如晋江磁灶陶瓷，在泉州陶瓷行业发展中，磁灶镇一直唱主角，从产量规模来看，算得上全球几大陶瓷产区之一，但磁灶陶瓷在国际市场上始终低人一等，即使是同等质量、同等规格的同档次陶瓷产品，其售价总是比意大利等国的陶瓷要便宜许多。究其原因，就是磁灶陶瓷缺乏国际叫得响的区域品牌与陶瓷企业，自主品牌意识及维护品牌的意识较差，陶瓷企业相互压价的恶性竞争严重。

加强泉州“产业集群品牌”的建设和维护，笔者以为要着重作好以下工作：

1、建立激励机制，推动更多符合条件的区域特色产品注册集体商标。集体商标是带动产业集群发展的一个重要因素，集体商标做得好，不仅能提升一个地区的整体品牌形象，甚至能成为响亮的城市名片。《广东省知识产权战略纲要（2007-2020年）》提出，广东省50%以上的省级专业镇和产业集群注册地理标志产品、证明商标或集体商标。[6]截止2008年，而我市已注册的地理标志商标只有5件，分别是：“安溪铁观音”、“安溪黄金桂”、“德化戴云黑鸡”、“德化陶瓷”、“德化瓷雕”。[7]目前泉州市具有区域特色的产业和名特优产品不下百个，诸如石狮服装、丰泽树脂工艺品、安溪藤铁制品等，以及如“泉州面线糊”、“湖头米粉”、“崇武鱼卷”等，这些也都完全可以注册集体商标打出地区品牌。而现实是，这些“拳头产品”在当地迟迟没有人去申请注册，随时都面临着被抢注或逐渐销声匿迹的危险。我市对企业自主品牌的建设已经有一套激励机制，当前还应着力建立集体商标申请的激励机制，依托专业镇和产业集群，发展一批具有较高知名度和影响力的集体商标。

2、强化扶持奖励机制，着力发展龙头企业品牌，带动产业集群品牌化。龙头骨干企业是产业集群形成和发展的重要基础，是产业集群升级的带动力量，也是产业集群品牌发展的重要载体。中国工商局2005年5月，对中国驰名商标调查显示：中国名牌产品的民营企业数量前五名与拥有中国驰名商标民营企业数量前五名的省市是上海、江苏、山东、浙江和广东，而这五省市拥有的产业集群数量也是国内的前五名。[8]从中，我们不然发现：产业集群在地域上高度集中，并中国名牌产品和知名企业的地理分布基本一致，可以说产业集群与龙头品牌企业之间存在某种共生共息的机制。产业集群的优势效应对龙头企业及其品牌建设至关重要，集群带来了地域分工、外部经济、合作效率和技术创新与扩散的综合作用，使得内部企业的综合成本大为降低，边际报酬递增。同时，龙头企业的品牌建设也带来了产业集群的发展，例如：劲霸、七匹狼、柒牌、利郎的出现为晋江赢得中国男装之都的美誉。龙头品牌企业具有强大的号召力和影响力，是一个地区产业集群的宝贵财富，缺少强势产品品牌的集群经济，没有持续发展的推动力，也不具有真正的竞争力。改革开放以来泉州集群经济一大特色就是众多民企“群星竞辉”，但其弊端也越来越突出。现在泉州市正着力推动一批企业快速做大做强，形成“头羊领跑”效应，无疑将有效提升泉州经济竞争力。在知识产权上，必须建立扶持奖励机制，须努力培育一批拥有自主知识产权和较强国际竞争力的龙头企业，大力扶持企业创建省级以上名牌产品、中国驰名商标和省级著名商标，带动产业集群品牌化。

3、建立品牌营销的平台和制度机制，扩大集群品牌的知名度和美誉度。1999年，在分工细密、配套完整的晋江鞋业产业链和生产协作群体的支撑下，中国（晋江）国际鞋业博览会应运而生。经十年磨砺，鞋博会经历了从无到有、从小到大、从粗到精的发展过程。如今，中国（晋江）国际鞋业博览会已成为全国专业鞋业展会，具有行业风向标作用，被业界评为“中国十大魅力展会”之一。通过举办产品博览会与商贸会等，扩大对外影响力和市场知名度，已经成为营销地域品牌的重要手段。除此以外，我们还可以通过网站、报纸、电视等多种媒体进行品牌宣传推广，通过政府、行业协会组织各类品牌推广活动。

4、建立集群品牌的集体保护机制。集群品牌具有明显的公共物品性质，其所有权不象企业品牌那样明确，当地企业都可以依附集群品牌发展。这种品牌寄生现象，使得企业鱼龙混杂，一些厂商存在严重的机会主义行为，为了经济利益，见利忘义，不乏有假冒伪劣商品，不仅损害了消费者的利益，也损害了整个集群品牌的形象和区域内其他企业的利益。近年来接连发生的敌敌畏浸泡金华火腿、重庆火锅底料掺石蜡、平遥牛肉骡马造等种种丑闻，就给当地的集群品牌形象蒙上了一层阴影。集群品牌的维护，需要当地政府及相关部门通过对行为人建立起约束机制来解决。当前泉州市各级政府，必须树立强烈的危机意识和责任感，把集群品牌的维护放在重要位置，对使用集群品牌的企业实行严格的市场和品牌准入制度，工商、质检、司法等部门要协同运作，打击假冒伪劣产品，对有损集群品牌品牌声誉的企业，绝不能姑息养奸，坚决做到露头就打，将隐患消灭在萌芽状态。同时，还要充分发挥各行业协会（商会）的作用，通过行业协会，强化企业的品牌意识、诚信意识和自律意识，加强对企业生产过程的监督和控制，提高产品质量，以消费者的利益为中心，并对假冒伪劣商品进行举报和打击。

（三）构建产业集群技术创新的共生机制。

产业集群基本由相同产业的企业构成，在创新方面有很多共性的东西，创新的技术很容易成为共性技术，意味着一个创新可以使用于产业群聚的所有企业，这将大大降低整体创新的成本。泉州产业升级没有取得有效进展的很大一个原因就是面临特色区域产业共性技术、关键技术的瓶颈。解决这些技术瓶颈需要大量的资金和人力投入，但泉州的经济绝大多数是民间自发形成的产业,以私营企业和家庭工业为主，企业单个规模都较小,尚不具备单独攻关的能力。泉州经济要发展，产业要升级,一定要营造产业群体内部自主创新的共生机制。

构建产业集群技术创新的共生机制，把技术创新重点从单个企业转到产业链延伸和产业群体发展上来，可以采取多种模式：

1、构建面向行业的知识产权信息共享平台。政府相关部门和行业协会应加强相关知识产权信息资源开发与利用的基础建设，建立与本行业有关的专利、商标专用数据库和主要竞争对手知识产权状况监测数据库。同时积极利用网络等信息技术，提高知识产权信息利用的自动化水平，为行业科技创新和市场竞争研究提供有效、便捷的知识产权信息服务。

2、建立科技创新投资基金，通过政府出资整合单个企业零散的创新行为。集群内部科技创新基金，由政府、社会、企业共同投资组建，把现行扶持企业科技创新的基金全部纳入，实行重点扶持，改变过去那种“撒胡椒粉”的做法，将产业群聚中的企业联合起来共同完成单个企业无法完成的产业技术创新。

3、强化合作和分工机制，提升集群技术创新水平。制作专利地图，规划产业群聚的技术开发方向，指导集群企业进行创新，鼓励采取多种模式建立区域性技术创新中心，共同研发新技术，开发出有价值的前沿而且适用集群产业的新技术。利用集群中各企业的比较优势，进行合理分工，使得各企业充分发挥自己的长项在各自优势领域进行创新，再将技术进行优化组合，集成为专利池或上升为产业标准。充分发挥创新技术的边际效益，制定集群中企业共性技术和其他技术的许可使用规则，使得单个企业单个创新在集群中得到广泛的运用，将单个创新技术放到整个产业集群中，使效益最大化。

4、运用好专利池制度，构筑专利技术保护壁垒。早在1856年，美国出现了第一个专利池——缝纫机联盟，该专利池几乎囊括了美国当时所有缝纫机专利的持有人。1997年，基于MPEG－2数字视频压缩标准的MPEG－2专利池成立，包括哥伦比亚大学、富士通公司、朗讯、索尼等九个成员。该专利池控制了全球MPEG－2标准的数字视频压缩产业。竞争者向美国司法部指控其违反了《知识产权许可的反托拉斯指南》，但司法部最终认定该专利池并未构成垄断。专利池制度以其统一市场、降低成本、避免侵权诉讼等制度优势成为当代全球知识产权战略中不可或缺的重要环节。当前，培育“产业集群品牌”在泉州开始得到的重视，而专利池尚未引起人们关注。其实，品牌只是地域的、文化的、外在的保护，其特点是：只保护“标志”、不保护“技术”。专利是培育知名品牌的技术保障，没有专利只有品牌的危害是：一旦技术、设备被他人申请了专利，就不能使用该技术、设备，有可能影响该品牌产品的品质，导致品牌受损、名牌难保的严重后果。因此，构建行业共性技术和关键技术专利池是确保泉州产业集群可持续健康发展的重要保障。

5、依托行业协会建立专利保护涉外应对和维权援助机制，积极应对国外企业的专利战。2004年4月的飞利浦状告温州剃须刀多家企业侵犯该公司外观设计专利权的案件。该案件历时3年半的时间，最后以菲利浦公司败诉告终，使菲利浦公司4项专利无效。此案件的胜利，温州剃须刀行业协会发挥了重要的作用。[9]就泉州各行业协会而言，可以从以下几方面建立专利保护机制：首先，当得知国外企业将与某会员企业正在研发的本产业集群相同或相关技术向国家专利局提出申请但尚处于审查阶段时，行业协会应当及时组织会员企业收集该申请不符合授权条件的证据，并提供给国家专利局以阻止其被授权。这样就避免了在该申请授权后再提无效宣告的程序，做到防患于未然。其次，对国外企业已经获得授权的专利，行业协会应当组织会员企业，仔细研究该专利是否存在不满足授权条件的缺陷，并勇于提出无效宣告的请求。再次，在会员企业与国外制造商发生专利纠纷时，行业协会应当组织和协助会员企业积极应诉或主动出击，在提供技术和法律上支持的同时，协调好各个成员企业之间的利益矛盾。

三、结论

在经济发展的不同时代,居于经济资源中的核心因素也不同,农业经济时代是土地,工业经济时代是资本,知识经济时代则是知识产权。基于知识产权对国家和地区发展的重要性的认识，美日欧等发达国家和地区早已将知识产权的定位从微观策略层面上升到国家宏观战略层面。自2008年6月5日《国家知识产权战略纲要》公布以来，我国知识产权制度建设进入了一个战略主动期。知识产权战略是我国为推动经济和社会发展而作出的重大战略决策，其实施的成功与否将决定21世纪中国社会发展的最终走向。近年来，国内不少省市地方结合地区特点制定了本地知识产权战略，以期在全球和地区知识经济格局中谋求有利地位。2009年5月14日，厦门市政府颁布实施《厦门市知识产权战略纲要》，成为福建省最早出台地方知识产权战略纲要的城市。我市也正在筹备启动泉州市知识产权战略的研究制定工作。知识产权战略的制定正是泉州消除金融危机，创造产业集群发展新机遇的科学决策。问题是，泉州市知识产权战略如何体现地区特色呢？在产业集群迅速发展的今天，我们考虑的不应再是对知识产权单纯地进行法律保护，不再是简单地用金钱奖励的形式刺激企业粗放、零散地进行创新，对知识产权战略必须要有全新的思维，其中重点应是研究知识产权对产业集群的支撑作用及推进机制，围绕产业集群制定知识产权战略。本文就此提出了一些策略性的对策建议，而泉州市知识产权战略的制定和实施尚需更为广泛深入的调查研究，特别是发动广大企业和行业协会出谋献策。

参考文献：

[1] 中央电视台网站.《危险的短板》第一集：中国经济的短板-节目导语[EB/OL]. http://space.tv.cctv.com/page/PAGE1240991484307327.200.

[2]杨益民.永葆激情 超越自我――关于晋江企业应对国际金融危机影响的思考[J].泉州通讯.2009,(4):20-24

[3][7]泉州市人民政府知识产权办公会议办公室,泉州市知识产权局.二〇〇八年泉州知识产权状况（白皮书）[R].泉州知识产权信息网，

http://www.qzipo.gov.cn/News/zwgk/jhzj/2009-4-30/NS_0943059881.html

[4]朱明.在市委常委(扩大)会议上的讲话[J].泉州通讯.2009,(4):6-10

[5]傅白水.浙江产业集群之“弊”：以保护知识产权破之[N].第一财经日报,2006-01-18:A02

[6]广东省人民政府.广东省知识产权战略纲要（2007—2020年）[R].

http://search.gd.gov.cn/detail?record=121&channelid=8907

[8]林奕.从晋江现象探讨产业集群与名牌族群的产生和发展 [J].工业技术经济,2006，（08）：63-65.

[9]赵坤.行业协会在产业集群知识产权保护中的作用——基于温州剃须刀行业的个案研究[J].甘肃行政学院学报,2007，（01）：40-4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