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上海法治声音（fazhishengyin）

供稿：上海瀛东律师事务所

如果把上海瀛东律师事务所视作一艘扬帆起航的巨型航母，那么每一个律师就是战舰上的水手，更有一些技艺高超的舵手，带领着不同的团队，用他们的丰富的操控经验，将航母驶向蔚蓝的深海，他们就是每家律所的高级合伙人团队。

数年前，当惠翔决定脱下法袍时，很多人都为之惋惜。40岁的他，已经在民商事审判岗位耕耘16载，先后获得市“办案标兵”、区“优秀人才”称号，的并有多篇论文、案例在各级审判期刊上刊载，据原来法院的同事讲，法院系统评优秀审判案例，随手从惠翔审结的材料中抽出来就是精品。离开，意味法院系统失去一位正直专业的法官，而对惠律师，也意味着过往的成绩全部清零。离开，意味着职场生涯从头开始。更何况，中国法律人间并不存在畅通的转换通道，甚至存在着某种鸿沟，离开，也许意味着再不能回头。

但是，为了不错过丰富自己的人生阅历的转折点，他还是毅然决定投身律师行业。

执业初始，惠翔并没有选择大所作为起点，而是去了一家小型的律所。没有客户，就从身边的亲朋好友开始；没有律师执业经验，就从收集各类合同文本、勘察每家法院的路线地址开始；没有固定收入，就从与别的律师合作开始，直至日前加盟上海瀛东律师事务所，成为这家以互联网精神塑造信息化、规模化、专业化、品牌化、国际化的律师机构的高级合伙人（负责全所的民商事诉讼业务），惠翔这才完成了从普通律师到律所高级合伙人的华丽转身。

每次午夜梦回，曾经的法官经历总是执拗地回来。习惯性地出门，却屡屡走错方向，有时甚至已经接近曾经任职的法院。

曾经熟悉的法庭，从律师的角度看来也变得陌生。惠翔至今记得第一次重回法庭时的情景，尽管已经取得了律师执业资格，但作为禁业期中的转型律师，甚至都没有资格坐到律师席上，而只能和普通人一样进行旁听。看着台上一脸威严、主持庭审的法官，惠翔禁不住有些疑惑：为着一个看似虚幻的目标，放弃自己的法官身份与事业是否值得？

这个问题慢慢发酵，有时变成不能承受之痛。

但是，慢慢地，惠翔找到了律师价值与乐趣所在。首先，眼界极大地开拓了，国企改制、影视传媒、互联网金融、企业融资、并购、上市、……，一个个新鲜的领域被开发和学习；其次，接触人的范围大大增加了，无论是上市公司的老总，还是初次创业的年轻小伙，你总能从他们身上学到不凡的见识与感悟；再次，通过一个个成功办理的案件，传播的是公平正义的理念，展示的是一个前法官的理论素养和办案能力。

他深信，自己可以作为一个窗口、一座桥梁，让律师同行、当事人或客户近距离感知法律之力、法官之美，从而树立起对法律的敬仰之心、敬畏之心。

作为曾经的民事法官，转型之路并不是一帆风顺的，甚至布满荆棘。

如果将法官比作专科医生，那律师就是全科医生。惠翔已经记不清多少次，当满脸期待的客户找到自己，自己挑灯夜战、查找相关规定及案例的情景，这些客户有些是涉嫌酒驾的犯罪嫌疑人，有些是医疗事故的受害方，有些是意图登陆“新三板”的企业主，有些是房产纠纷的当事人。他们每个人的诉求不一，但都希望找到一个好律师帮他们解决棘手问题。与法官不同的是，每接手一个案子，律师就要习惯把客户的烦恼当作自己的烦恼，除了要给他们以解决之道，还要充当心灵的抚慰师。当然，执业之痛远不止如此，每当案件工作量大大超过预期、立案受到阻碍、调查时遭到推诿和谩骂、数件紧急的事情同时涌来而分身乏术时，律师只能咬牙坚持，寻找解决之道，为的是完成对客户的承诺。

当然，苦和乐都是相伴而生的。惠翔带领他的诉讼团队完成了一个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他，抽丝剥茧、披荆斩棘，历时一年多，为企业追回了因历史原因错误登记在其他企业名下的房产；他，钻研医疗病历、大胆推理，为客户打赢了医疗纠纷诉讼；他，以情动人、法理交融，促使家庭房产纠纷协商解决；他，东奔西跑、不厌其烦，调取十余家银行、保险公司的存款、保单资料，乐当法官的助手；他，辨法析理、高屋建瓴，为P2P网贷平台公司免除了承担共同还款责任的诉讼风险。他，以他求真、务实、睿智的执业风格，赢得了客户的普遍好评。

每当此时，就是人间四月天。泡上一壶香茗，一切苦累付出都是值得。

“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这是米兰.昆德拉的一句名言，但是，身为人类，还是忍不住思考。

“舍与得”是一对深刻的哲学概念。没有蜕皮的痛苦，就没有蛇的成长；没有沙砾的摩擦，就没有金子的显现；舍弃不了夏天的火热，就不能迎来秋天的果实；舍弃不了清风的吹拂，就享受不了艳阳的高照。

人生也是如此。人们往往只是看到成功者的风光，而看不到他创业初期的舍弃和艰难。唐玄奘如果舍弃不了长安的繁华，就取不来西方的真经；马云如果舍弃不了教师的身份，今天也不会成为中国的互联网首富。

但是，“知易行难”。对现实生活的依赖，对未知世界的恐惧，往往使人们不愿去改变。因此，法律人需要树立一种信仰，就如同邹碧华法官一样，将法治理想视作自己的生命，并亲身去实行。

惠翔至今还记得2007年，作为上海青年法官的一员，赴美国进行司法交流的情形。除了繁华的城市、庄严辉煌的法庭、律师的唇枪舌剑外，最让他记忆深刻的是：一天夜晚，美国法官开车带中国客人参观了他曾经执业的律师事务所，一座月光轻抚下的两层白色小楼，言语之间充满着对他执业经历的自豪之情。

正是此刻，惠翔意识到，法官与律师间并不存在绝对的对手关系，他们只是一个硬币的两面，是法律的共同体。回国后，在法官的生涯中，他越来越认识到，法官与律师间应该存在相互的理解以及转化的通道。我国现有法律人的成长路径中，法官与律师一般是“向左走，向右走”的关系，法官普遍是从校门到审判台，他们有整体的断案思维、有专业深度，但缺乏知识的广度和人生阅历，律师则普遍是从校门到社会，他们容易积累起人生阅历和知识广度，但是缺乏专业的深度和整体的办案思维。上述缺陷，在简单案件中还体现不出，但在重大、疑难、复杂案件的处理中，年轻法官和年轻律师的短板就会显现，最终体现的是司法效能的低下、司法权威的破坏。

另外，“流水不腐”，法官和律师行业都需要新鲜血液的补充，以克服彼此职业的瓶颈期和倦怠期。法官与律师间的合理流动，从长远看，对法治中国的建设，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现在，市场已经自动完成了“法官-律师”通道的配置，而最高人民法院在司法改革的目标中，也提出“从优秀律师中选拔法官”的设想，随着司法体制的理顺，法官地位和待遇的提高，相信“律师-法官”的通道也将顺利开启。

倘若如此，将是所有法律人的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