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意杀人罪附民事代理判例

A省A中级人民法院

刑事附带民事判决书

（2022）冀   刑初   号

  公诉机关A省A人民检察院。

  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1，系被害人0长女。

  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2，系被害人0长子。

  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3，。系被害人0次女。

  共同诉讼代理人李泉、昝会利，北京市盈科（石家庄）律师事务所律师。

  附带民事诉讼被告人A，系被告人B之妻。

  被告人B，。 年 月 日因涉嫌犯故意伤害罪被W公安局刑事拘留， 年 月 日经W人民检察院批准，同日被执行逮捕。现羁押于W看守所。

  辩护人暨附带民事诉讼代理人C，律师

  A省A人民检察院以石检刑诉［2022］ 号起书指控被告人B犯故意杀人罪，于 年 月 日向本院提起公诉。在诉讼过程中，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向本院提起附带民事诉讼。本院依法组成合议庭，公开开庭进行了合并审理。A省A人民检察院指派检察员  及检察官助理   出庭支持公诉，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2及诉讼代理人李泉、昝会利到庭参加诉讼，被告人B及辩护人暨附带民事诉讼代理人C，附带民事诉讼被告人A到庭参加诉讼。现已审理终结。

  A省A人民检察院指控：被告人B与被害人0系同村村民，两家因为土地过道问题产生纠纷并多次发生口角，B为此心存不满。 年 月 日 时 分， 骑电动三轮车经过南D村关老庙杀猪台附近时，看见0从水泥路对面走来，B骑电动三轮车加速冲向0，0被撞倒地后，B取出放置在车座上的镰刀，持镰刀朝0头部连续砍击数下，镰刀砍断后，B持镰刀木把继续击打0头部，致被害人0死亡。经鉴定，0系被他人以锐器作用致颅脑损伤后多器官功能衰竭死亡。

  案发后，被告人B在作案现场拨打110报警并自行到W公安局D派出所投案。

  对指控的事实，公诉机关当庭出示、宣读了相关证据，据此指控被告人B故意非法剥夺他人生命，其行为触犯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三十二条，犯罪事实清楚，证据确实、充分，应当以故意杀人罪追究其刑事责任。

  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请求依法从重追究被告人B犯故意杀人罪的刑事责任，并要求B和A赔偿丧葬费、死亡赔偿金、交通费、误工费、医药费、住院伙食补助费、营养费、尸体存放费、精神损害抚慰金共计   元。

  被告人B对指控的犯罪事实无辩解。其辩护人主要提出：指控B构成故意杀人罪不当，应认定构成故意伤害罪；B案发时是否具有完全的刑事责任能力尚未查清；B案发后拨打了110电话，主动到公安机关投案，并如实供述了主要犯罪事实，构成自首；本案系民间矛盾激化引发的刑事案件，B无前科，自愿认罪悔罪；被害人对双方矛盾激化负有一定责任；B犯罪情节一般，人身危险性较小。请求对B准确定罪量刑。

  经审理查明：被告人B与被害人0（女，殁年65岁）均系WD镇南D村村民，两家因为土地过道问题产生纠纷并多次发生口角，B为此心存不满。 年 月 日 时 分，B骑电动三轮车经过南D村地点附近时，看见0从水泥路对面走来，B骑电动三轮车加速冲向0，0被撞倒地后，被告人出放置在车座上的镰刀，持镰刀朝0头部连续砍击数下，镰刀砍断后，B持镰刀木把继续击打0头部，致被害人0经抢救无效后于 年 月 日死亡。经鉴定，0系被他人以锐器作用致颅脑损伤后多器官功能衰竭死亡。案发后，B在作案现场随即拨打110报警并自行到W公安局D派出所投案。

  上述事实，有经庭审举证、质证的下列证据证实：

  1、受案登记表、立案决定书载明：2021年10月23日14时35分，B拨打110报警称：因土地纠纷，自己把村里一个妇女造成重伤，目前人在接受医学救治。W公安局于2021年10月24日以0被故意伤害立案侦查。

  2、现场勘查工作记录载明：现场位于AWD镇南D村道班路南侧的村内水泥路，水泥路为西北-东南走向，西南邻家，南邻 家，东邻一

北邻白洪家。距离水泥杀猪锅西北方向8.5m，紧临水泥路南侧边沿处地面上可见面积为37cmx30cm的血迹（照相固定，棉签蘸取，编号为1号）；距水泥杀猪锅西北方向3m，水泥路南侧边沿西南方向2.3m处地面上可见一木把手（照相固定，实物提取，编号为2号），距水泥杀猪锅西北方向9m，水泥路南侧边沿西南方向0.7m处有一丛干枯的植物，植物的树枝上可见一镰刀头（照相固定，实物提取，编号为3号）。

现场勘查提取痕迹、物证登记表载明对现场勘查发现的血迹、木把手、镰刀头进行了提取。

  3、报警电话录音载明：在案发后，B拨打110电话，说自己在南D村杀人了。

  4、侦查机关出具的到案经过：2021年10月23日14时许，犯罪嫌疑人B到W公安局D派出所投案自首。

  5、人身检查笔录及扣押决定书、扣押、发还清单载明：2021年10月23日16时48分至16时54分，侦查员在W公安局D派出所对犯罪嫌疑人B的人身和随身物品进行检查。检查过程和结果如下：B体表正常，无伤痕，未饮酒，在其右侧嘴角处位置发现一处可疑斑迹，B上身穿一件黑色皮夹克，下身穿一件黑色裤子，脚上穿一双黑色白边运动鞋（详见检查照片），10月24日，民警将B的外套、裤子、鞋子进行了提取、扣押，并扣押了B随身携带的铁质钥匙一个、现金20元、社会保障卡一张、橙色“Newman”手机一部、深色帽子一个。2021年12月15日将B随身携带的钥匙一个发还给B妻子A。

  6、车辆检查笔录及扣押决定书、扣押清单载明：2021年10月23日16时58分至17时04分，侦查员在D派出所对犯罪嫌疑人B作案时骑的电动三轮车进行检查。检查结果如下： 1．B骑的电动三轮车为白色百事利牌电动三轮车，

左侧前挡风板上发现一处可疑斑迹（照相固定，棉棒蘸取）。

  7、侦查机关接受、调取证据清单载明：

（1）侦查人员调取了 组。

（2）侦查人员调取0在W急救站院前急诊病案记录4页、2提交0在A省人民医院的入院记录、手术记录、诊断证明书7页、3提交0在A省人民医院病历82张及居民死亡医学证明（推断书）。

（3）2021年11月4日2提交金属铁片1片，长约7厘米（2确认该铁片为其母亲0颅内的金属铁片；2021年11月8日2提交0颅骨一块；2021年10月27日3提交蓝色Redmi 手机一部（0使用）。

（4）2021年11月20日张凡提交B残疾人证、诊断证明书。

  8、视听资料

（1）南D村内8处监控视频载明：2021年10月23日14时33分52秒，B骑电动三轮车出现，后驾驶电三轮将0撞倒，从电三轮座椅上拿下镰刀砍击0数下。附视频截取照片一张。

（2）7家监控视频载明：2021年10月23日14时32分55秒B骑电动三轮车向西。

（3） 监控视频载明：2021年10月23日14时33分57秒0出现，经过该处。

（4）0家屋内监控视频载明：2021年10月23日14时30分20秒0出门。

（5）B的指认照片：B指认作案时所骑的电动

  9、病历资料

  检验意见：1、根据尸体检验所见，死者头部右侧颞、顶、枕处见多发头皮创口、上肢创口，均已愈合，部分创口深达颅骨，对应颅骨外板见砍刺痕，结合死者术前影像资料及手术记录，右颞部创口金属异物残留深入脑组织，手术取出，分析符合锐器作用所致（镶刀可形成）；死者左小腿及双足部损伤符合钝性物体作用所致，损伤轻微（车辆碰撞 可形成）；其他损伤为医源性损伤。2、根据尸体解剖检验所见，死者头部多发创口，颅骨骨折，广泛蛛网膜下腔出血，脑组织液化坏死较重

  13、A公安局物证鉴定所公冀石物证鉴法物字［2021］号鉴定书载明的鉴定意见：送检铁质镰刀头暗红色斑迹、木把手暗红色斑迹、现场血迹擦拭棉签、B外套右袖上部暗红色可疑斑迹中均检出人血，上述检材检出的STR分型均与0肋软骨的STR分型在D3S1358等21个基因座基因型相同，其似然率为2.81x1027。

  14、2021年11月19日A公安局物证鉴定所出具公冀石物证鉴痕字［2021］号的鉴定意见：现场提取的镰刀头与0颅内提取的金属碎片原属统一整体。

  15、公安机关出具的情况说明

（1）2021年11月5日W公安局指挥中心出具的情况说明：

  2021年10月23日14时35分，报案人电话（15830639854）拨打110报警称：这杀人啦。接警员询问在哪里？报案人称：在南D。接警员询问谁杀人了？报案人称：我。指挥中心接警员立即通知D派出所处警。

  （2）2021年12月30日W公安局刑事警察大队机动中队出具的情况说明：

  2021年11月8日0家属2提供0手术时取下的一块颅骨，并提出将该颅骨缝合到头颅部位，后在尸体检验时公安机关将该颅骨缝合到0头颅部位；现场勘查笔录

上二人亲笔签名的复印件；Redmi手机为0家属提交到我单位，并称该手机为0使用，经对该手机检查发现，被害人0与犯罪嫌疑人B妻子A之间于2021年3月14日在微信上谈论过土地之事。

  16、附民原告人提交的证据材料

（1）0手机中2021年3月14日16时23分A与0的微信聊天记录：

（2）0在W医院、A省人民医院就诊的收费票据：共计花费136,456.61元。

（3）0在A省人民医院的急诊记录和病历档案。

（4）农村土地承包经营权证：户主 ，妻子0，长女1，次女3，儿子2。承包土地共7块。

（5）0的殡葬服务收费收据：火化费等共计8,907元。

（6） 误工证明：2系我公司员工，月工资 元，为处理母亲0事宜，误工3天。

  17、辩护人提交的土地租赁协议：甲方B，乙方刘

  20、被告人B的辨认笔录：

  （1）2021年10月23日17时08分，W公安局民警在WD派出所将B带出，在派出所大院内B指认一辆百事利牌电动三轮车称这是案发时自己骑的三轮车。后B被民警带上警车，在B的指引下，侦查员驾车由WD派出所出大门向西再向南沿南D村政府路向东在第一个路口右转沿镇中街向南，穿过一处广场向东南方向，沿西北向东南走向的水泥路快到路尽头处，B指出在道路西南侧路边乱石堆处是自己用镰刀砍伤0的地方。在此处沿各向东南方向三米左右道路西南侧，B指出为自己扔镰刀的地方。

  （2）2021年10月24日11时25分，经混合辨认，被告人依法辨认出其用雏刀砍击和用像刀把打击的0

21、户籍证明信载明：1、被告人B个人基本信息；2、被害人0个人基本信息。

22、前科证明材料载明：B表现一般，无违法犯罪记录。

23、传唤证、监视居住决定书、拘留证、拘留通知书、逮捕证、逮捕通知书、鉴定意见通知书、犯罪嫌疑人诉讼权利义务告知书、证人诉讼权利义务告知书、鉴定聘请书、解剖尸体通知书、调取证据通知书等书证材料，证明对被告人B采取强制措施情况和侦查机关取证程序合法。

  上述证据，本院予以确认。

  关于被告人B的辩护人所提指控B构成故意杀人罪不当，应认定构成故意伤害罪的辩护意见，经查，B在作案时持镰刀多次砍击被害人的重要部位头部，且在镰刀断裂后又持镰刀把多次击打被害人，其作案手段残忍，有剥夺被害人生命的主观故意，对所提辩护意见不予采纳；关于辩护人所提B案发时是否具有完全刑事责任能力尚未查清的辩护意见，经查，B虽患有高血压、脑栓塞等疾病，但没有证据证明其具有精神状态异常表现，其作案时思路清晰，在接受侦查机关的讯问及参加庭审时表现均正常，未发现有精神状态异常之处，对该辩护意见不予采纳；关于所提B案发后拨打了110电话主动到公安机关投案，并如实供述了主要犯罪事实，构成自首，本案系民间矛盾激化引发的刑事案件，B无前科，自愿认罪悔罪的辩护意见，经查虽属实，但其作案手段残忍，作案后亦不对被害人施救，依法并不足以从轻处罚；关于所提被害人对双方矛盾激化负有一定责任的辩护意见，经查，案发前被告人和被害人因为土地纠纷多次吵架，不应以被害人一方对案件的引发负有责任而请求从轻处罚，对该辩护意见不予采纳；关于所提B犯罪情节一般，人身危险性较小的辩护意见，经查，故意杀人系严重危害社会的犯罪行为，对该辩护意见不予采纳。

  关于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要求B和A赔偿丧葬费、死亡赔偿金、交通费、误工费、医药费、住院伙食补助费、营养费、尸体存放费、精神损害抚慰金共计901,491.67元的诉讼请求，经查，本案中，B实施了故意杀人行为，应当由B赔偿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的经济损失。B依法应予赔偿的项目有：丧葬费42,805.5元（按照2021年A省在岗职工年平均工资85,611元的一半计算），医疗费136,456.61元，交通费、误工费考虑确有损失，酌定赔偿10,000元，住院伙食补助费1,500元（按每日100元计算，100元x15天＝1,500元），营养费300元（按每日20元计算，20元x15天＝300元），共计人民币191,062.11元。所提尸体存放费属丧葬费范围，不再另判；所提死亡赔偿金、精神损害抚慰金不属刑事附带民事赔偿范围，于法无据，本院不予支持。

  本院认为，被告人B非法故意剥夺他人生命，并造成被害人死亡的严重后果，其行为已构成故意杀人罪。公诉机关指控的罪名成立，证据确实、充分。B犯罪动机卑劣，犯罪手段残忍，犯罪后果严重，应依法惩处，虽有自首情节、认罪悔罪表现，但不足以从轻处罚。因B的犯罪行为给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造成的经济损失，B应予赔偿。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三十二条、第六十七条第一款、第六十一条、第三十六条之规定，经本院刑事审判委员会讨论决定，判决如下：

一、被告人B犯故意杀人罪，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二、被告人B作案工具镰刀予以没收（由公安机关依法处理）

三、被告人B赔偿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1、张红美·3经济损失人民币191,062.11元（限判决生效后30日内付清）。

如不服本判决，可在接到判决书的第二日起十日内，通过本院或者直接向A省高级人民法院提出上诉。书面上诉的，应提交上诉状正本一份，副本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