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情]
原告 支某文
被告某县农村信用合作社联合社
被告某县公安消防大队
2004年6月25日,原告支某文驾驶摩托车驶至抚州市长途汽车站招待所地段,与赣M00184(黑牌)桑塔纳小客车相撞,桑塔纳的右大灯处与原告的右脚刮擦,致使原告右胫腓骨骨折,肇事车稍停后,驾车人未下车查看,即将车开离现场逃逸(驾车人逃逸后至今查无下落，身份不明)。事故发生后,原告被送往医院治疗,用去医疗费17007元。出院后,医生建议支某文一年后取内固定物,需医疗费4000元。抚州市交警支队对事故现场进行了现场勘察,调查了解赣M00184车主和肇事司机的下落情况,于2004年8月13日作出了《道路交通事故责任认定书》认定:金溪农村信用联社弄虚作假,挪用其他车辆的牌照,造成本次交通事故,致使当事人逃逸,应负本事故主要责任,当事人支某文无证驾驶摩托车,应负本事故次要责任。
另查明,被告金溪农村信用联社于1995年元月向江西省农业银行惠佳汽车实业有限公司租赁北京吉普车一辆,车牌号O/00184,1997年该车改牌为赣M00184。1998年2月,金溪农村信用联社将该车、车牌等车辆手续作为拥军物资赠给金溪县消防大队。2003年3月13日，金溪县农村信用社出具虚假证明称赣M00184在1999年11月被盗，请求江西惠佳汽车实业有限公司停缴一切费用。2004年9月31日，金溪县消防队出具证明称：1998年2月金溪农村信用联社将赣M00184北京吉普车及一切行车牌照作为拥军物质赠给金溪消防队，以后金溪消防队一直作为实际车主使用作为该车至今，大队在2004年前因保管不善将该车的两块“赣M00184”号车牌遗失，至今未能找回。
[审判]
一审法院认为：本案系道路交通事故人身损害赔偿纠纷，肇事司机驾驶套牌赣M00184桑塔纳小客车肇事后逃逸，至今尚不能确定其真实身份。赣M00184号吉普车及车牌的最后实际支配人和管理人是金溪消防队，金溪消防队未提供证据证明车牌被盗或遗失，因此不能排除该肇事的桑塔纳归金溪消防队所有，并套牌赣M00184使用，交警部门认定肇事桑塔纳负该事故的主要责任，故依此判决金溪消防队对原告支某文负70%的赔偿责任，人民币17540.74元。被告金溪农村信用联社不是赣M00184号车的最后实际支配人和管理人，对本案交通事故产生的损失不承担赔偿责任。
一审宣判后，被告金溪消防队上诉，提出其不应承担该交通事故赔偿责任，同时要求追加肇事司机为本案的当事人。
二审法院认为：赣M00184车号的桑塔纳驾驶员肇事后逃逸，但该车牌号的使用人为金溪消防队，上诉人金溪消防队也出具证据证明其车牌被盗或遗失，原审法院根据交警部门的《交通事故责任认定书》确认赣M 00184车牌的实际支配人和管理人金溪消防队负本事故的主要责任并无不当。上诉人提出追加肇事司机为本案的当事人，因肇事司机已逃逸，故上诉人先向被上诉人赔偿后，可再向肇事司机追偿，原审认定事实清楚，处理得当。
[解说]
本案肇事司机驾车逃逸，查无下落。被告金溪农村信用社要求追加司机为被告，但要求追加的对象的基本情况与知情人提供的情况不吻合，使法院无任何理由和依据确定追加对象的真实身份，因而无法追加肇事司机为被告承担赔偿责任。
本案肇事车辆是桑塔纳小客车，而使用的车牌却是一辆吉普车的车牌，肇事车为一辆套牌行驶车，交警在无法查证桑塔纳车和驾驶该车司机的情况下，依据所套牌牌号赣M00184号吉普车及车辆的最后实际管理人和支配人为金溪消防队，由于金溪消防队不能证明其车牌被盗或被遗失，一审法院推定金溪消防队是套牌车辆的所有人并判令其承担相应的赔偿责任。
本案涉及的是交通事故赔偿案件中，套牌车肇事，且车辆逃逸，车主不明确，如何确定责任主体的问题。在交通事故损害赔偿案件中，赔偿责任主体把握不准是各地法院反映最强烈，也是最重要的问题。在界定机动车损害赔偿的责任主体时，基本上使用了以运行支配与运行利益之“二元说”作为判定基准。确定交通事故损害赔偿责任主体有两个标准：一是运行支配权，即谁对车辆的运行具有支配和控制的权利：二是运行利益的归属，即谁从车辆运行中获得利益。最高人民法院最近几年作出的有关司法解释也体现了运行支配与运行利益之“二元说”作为判定交通事故损害赔偿责任主体的精神。如《关于被盗机动车肇事后由谁承担损害赔偿责任的批复》、《关于连环购车未办理过户手续，原车主是否对机动车发生交通事故致人损害承担昨儿那的请示的批复》等。本案的责任主体是赠与形式下的责任主体，是车辆所有人基于某种情形将车辆赠与他人使用，车辆受赠人是运行支配者，同时也是运行利益的归属者。因此，发生交通事故，应由受赠人承担赔偿责任。
一审法院认定肇事车所挂牌号赣M00184经出租、出借二次转手，最后实际支配人和管理人为金溪消防大队，消防队无证据证明车牌被盗或遗失，推定其为肇事车车主，判令金溪消防队承担赔偿责任，有利于建立合法有序的交通管理秩序。
(作者单位：江西省抚州市临川区人民法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