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质合并原则(substantiveconsolidation doctrine),也称实体合并原则,是由美国法院在审理关联企业破产案件时,基于衡平而创造的一种使所有债权人全体受益的公平分配财产的救济措施,是美国破产法上的一项重要法律原则。当关联企业中的控制公司与从属公司同时破产时,传统的处理方法是将各成员看作独立的责任主体,其债权人只能就各个对象公司的财产为请求,很难具有公正性。然而在关联企业中,一家子公司可能为了整个集团的最大利益或仅为了个别兄弟公司的利益而牺牲自己的利益,但随之而来的是利益被牺牲的子公司之财产大量减少,而获利的公司财产则不当增加,这意味着不同状况下的公司可用于担保之财产发生变动,从而使债权人面临不同的经营风险。因此,有必要在特定情况下,将破产的各成员公司的财产与债务合并,并且去除掉关联企业间彼此的债权和保证关系,形成破产债权,依债权额比例分配于所有债权人,而不细加追究其破产原因是由那个成员引起,这就是实质合并原则的基本内涵。
实质合并原则是由美国破产法官根据他们广泛的“衡平权力”(equity power)所创造的一个公平的救济措施,其来源于“法官造法”,是法官在长期司法实践中逐步确立完善起来的,体现了浓厚的英美法系烙印。在美国,法院一般根据破产法第105条规定的“衡平权力”做出这种裁定。美国破产法典中第105条是唯一涉及实质合并的规定。法院可以根据该条——即授权法院“发布任何命令……只要是为了贯彻相关法律规定所以要并且‘适当’的规定,对某些商事破产案件发布合并的命令。”
实质合并原则的确立主要是基于萨姆塞尔诉英派报业(Imperial Paper)和卡勒公司(Color Corp.)案。该案发生在1941年,Imperial Paper 将其个人资产转移给他的子公司Color Corp.以达到逃避其个人债务的目的,法官要求Color Corp.将转移的财产返还给Imperial Paper的破产管理人,Color Corp.的债权人随即提交一份申请,要求对对公司的财产享有优先受偿的权利。最高院的法官认为公司债权人也能对这部分转移的财产提出清偿要求,同时将Imperial Paper 和Color Corp.的不动产进行实质合并(consolidating the estates)。法院做出这项决定在当时仅仅依据的是欺诈性转移法律,根据该项法律,出于欺诈目的转移的财产将被简单地恢复原状。但将Imperial Paper 和 Color Corp.的不动产进行实质合并,Color Corp.公司债权人对这部分财产亦享有债权却是欺诈性转移法所没有规定的,该案的发生使得美国有了一项新的救济方式——实质合并。此后,美国法院根据实质合并原则做出了一系列的裁决,使其成为处理集团公司破产的一个重要方法。随后,它很快被其他国家和地区仿效、引进,受到广泛的重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