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在“感动玉林社区十大人物”候选名单上,一位70多岁的老人因义务与“医托”斗争近10年,而被提名。 那么,是怎样的缘故让这位老人执着于此,“医托”是怎样的一个群体?老人又是怎样与他们斗智斗勇?如此多的疑问,让本周的《成都人物》走近了他。
缘起
同事被骗他坐不住了
3月19日上午9时。
成都黉门街社区。
无数的居民在这里进进出出,社区办事处的大厅里人声鼎沸,好像这里总有解决不完的事。在社区门口的长椅上,一位面目冷峻的老人正悠然地抽着香烟。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一身全黑色系的运动衣,根本看不出来他今年已经是71岁高龄的老人。他就是成都“医托”的克星吴尧奇。
吴尧奇的老家在四川仁寿。运动员出身的他精通散打,曾作为四川省田径队标枪、铅球运动员参加过全运会。退役后,他在成都市一所礼仪职高担任体育教师。1994年的夏天,当时的吴尧奇还是学校田径队的教练。一天早上,吴老跟往常一样扛着标枪来到运动场,突然听到一阵声嘶力竭的求救声:“有人抢钱了,救命啊!”寻着声音,吴老三转两转就绕进了华西医院旁边的小巷里,只见一个年轻人正飞快地骑着自行车,后面还紧跟着步履蹒跚的老人和小孩。那老人眼看追不上了,已经绝望地跪倒在地上。这时,吴尧奇将手中的标杆朝着小伙子的自行车的后车轮一插,那小伙子就连人带车摔倒在了地上。后来吴老才得知,这小伙子原来是个“医托”,眼见老人不信他的花言巧语,就将老人带至偏僻的地方实施抢劫。“钱拿回来之后,那个老人就一直跪在我的面前,老泪纵横,哭得不成人样,我也被深深地触动了。”他说。
无独有偶,就在这件事发生后不久,吴老的同事也遭遇了“医托”。
记得那天成都停电,同事一家三口围在一盏煤油灯前默不作声。原来 ,当天早晨,同事给儿子治病的钱被“医托”骗走了,三千多元只买回了几包普通至极的中草药。
那天,同事的儿子一觉醒来后,突然发现全身长满了红色颗粒状的暗疮,夫妻二人见状后心急如焚,抱着儿子就急匆匆地往医院赶。而此时的华西医院大厅却已经人满为患。正当同事左右为难之际,就有一个中年男子上前来询问病症,随即向同事推荐了华西医院刚刚退体的刘教授,并声称自己的儿子也得过类似的病症,就是这位教授看好的。该男子还特地告诉老吴的同事,刘教授一般从不对外看病,只看一些疑难病症。之后,在一个离华西医院不远处的“医院”,刘教授开了中药。结果,儿子的病没有好转,反而误了治疗最佳时机。
老吴说:“那天的情景我记得特别深刻,他们一家人在黑漆漆的屋子里哭得伤伤心心的。自从那天之后,我真的就有些坐不住。我那个时候就立誓说,我要和这帮“医托”周旋到底。”
老吴没想到,他这一周旋,就是十年的时间。
现场
“医托”瞄准目标叫声“哥”
3月24日上午8时。
华西医院门口。
亲眼目睹老吴斗“医托”,是在这一天的清晨。
成都的早晨飘起了细碎的小雨,国学巷里的行人稀少,但华西医院的门口却一直是人潮拥挤。很多的人都在打着伞在医院门口等待着,有的是患者家属,有的是在排号,还有一些,像是闲着无事,在漫无目的地东晃西逛的人。老吴没有打伞,他背着手在四处地游走着。
老吴的眼光始终都没有离开不远处的公交站。看过去,那里有三男一女一直在来回转悠着,看似在等车,但却始终不上车。老吴冲我一笑:“那几个都是‘医托’,在等机会呢!我们现在不忙过去,等公交车来了,我们再过去。”
果不其然,不到十分钟,公交车开了过来,那三男一女各自看准“病号”,立马凑了上去。老吴也加紧步子赶了过去。女的对着一位年轻男子说:“小伙子,来看病的哇?要不要我给你引路?这里专家多得很,第一次来怕你不晓得找哪个?”这时,老吴走过去,那女的扔下“病号”,转身就走了。而一旁两个男子还在热心“帮助”另外一名男子。“哥,你好,你认不得我了啊?”那个外地男子一头雾水地看着他,老吴走上前接了话:“人家认不到你,我认得到你嘛!” “医托”并未马上走开,点燃了一支烟,才消失在了人来人往的街头。
每天差不多都是这样,只要老吴发现可疑的人,就会一直盯着他们,看到他们上前与人搭讪,老吴就会立刻走上前去,告诉病人赶紧去医院看病,不要和这些骗子在这里纠缠不清。“这一带有一两百号‘医托’,我全都混了个脸熟,只要看见他们,我就盯住不放。”
战绩
“医托”被迫当“卧底”
在与“医托”明争暗斗这十年里,老吴最经典的一次“战役”莫过于他 “以托治托”的那场好戏。
那是个雾气沉沉的早上,老吴一如既往地来到了华西医院的门口。这时,两个“医托”正围着一个农村妇女进行游说,“哎呀,你现在去华西医院看病根本就挂不上号,即使是挂上号,你们也治不起病。”接着这两个人又开始热心地向农村妇女介绍一家“收费低廉,非常有成效”的医院,说那儿的医生都是老中医,“医术很高,医德又好,保证能治好病。”农村妇女听完“医托”的话将信将疑,正在那儿举棋不定之际。老吴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几个“医托”的面前。本来平常一见老吴就四处逃窜的几个“医托”眼见着“煮熟的鸭子飞了”,不由地怒火中烧,就跟老吴推搡了起来。老吴怒目圆睁,根本无所畏惧。其中一个“医托”头儿就冲老吴说道:“我打不过你,未必我还跑不过你啊!”话没说完,“医托”头子转身跑了十几米,推起自己停在路边的自行车就开始跑。老吴这时却不慌不忙推起了自己刚买不久的摩托车。那“医托”头子倒也聪明,眼见老吴骑上了摩托,就尽往狭小的地方钻。老吴也不着急,就一直拖着几十米的距离,直至把这“医托”头子弄得精疲力竭。“从华西医院开始,一直追到国学巷,然后是电信路,反正我抓到他的时候,他两条脚都成筛子了!”最后那个“医托”头儿只好蹲在地上气喘吁吁地向吴老投降,但吴尧奇仍然不依不饶:“现在你有两条路,要么跟我去派出所,要么就戴罪立功跟我一起去做事,赶走10个‘托’我就放你走。” 结果那名“医托”头儿只好乖乖地跟在吴尧其后面,站在医院门诊处当“卧底”,协助吴尧奇驱赶起同伙来。[page]
其实,治理“医托”并非老吴一个人在战斗,近几年来,当地公安部门和医院方面都做了大量工作,据玉林派出所负责华西医院管理王世杰警官介绍,针对现在打“医托”难的现状,目前,派出所正和华西医院将曾经抓获的“有记录”的“医托信息”整理成“医托档案”,希望能从公安系统上报,呈现目前“医托”泛滥的实际情况,并呼吁出台有针对性的法规或办法。文/图 见习记者 方柯
新闻背景
“医托” 抢窃病人10万元
据派出所的资料显示,2003年,华西医院附近曾经发生过一次性质非常恶劣的“医托”事件,一名成都本地男子被骗,当时“医托”眼见此男子身上携带巨款,四五个“医托”连哄带骗将男子带到僻静的地方,抢走该男子带来看病的近十万元现金。
据玉林派出所的统计数据显示,从去年6月到12月,派出所一共处理行骗的“医托”25人次(指已构成行骗事实)。不过,其中有部分人是多次被处罚。因为没有立法的缘故,对这些一而再、再而三侵害公民利益的“医托”,派出所也只能放行。
玉林派出所有关负责人介绍,目前,医院只能通过提示牌、曝光台等提醒病人,小心“医托”;治安人员发现“医托”行骗就上前阻止,或者惩罚其妨碍治安罚款100到200元将其赶跑。但是这样做法也是防不胜防。“医托”换家医院行骗或改头换面就又出现了。派出所也只能被动地等待群众报案,然后协助被骗者追回损失,“一般来说,只要证据齐全,各种凭证都保留完整,失款多半还是能追回来的。”
小帖示
别上当! “医托”都称是老乡
“医托”经常出没于医院挂号处、医院大门附近、地铁口、火车站、汽车站、正规医院的周边旅馆,他们用花言巧语将患者引诱到一些无医疗资格的小诊所去看病。他们在医院装作看病的患者,以找更权威的专家为诱饵,欺骗病人及家属随他们去江湖小门诊就诊。
“医托”猎取的主要对象是拎着行李的外地患者。在您问路的过程中,主动搭讪,套近乎,拉老乡(所谓的老乡),热情地询问您的病情。不管您得了什么病,他也得过,或家里人得过,然后很在行地说如何难治,终于找到什么专家治好了。患者一听喜出望外,“医托”便热情地说明地址,或免费开车带路。
“医托”行骗招术
1寻找目标“医托”行骗的目标大多是一些外地来蓉患者,寻机搭讪套取病情,“痛说”大医院的种种不是。
2“医托”向患者天花乱坠吹嘘要去的“医院”有多么好,“医生”医术有多么高明,有时还会亲自带路相送。
3“医托”带去的医院,往往都会开“祖传秘方”,价格惊人。一副药顶多值三五元,卖给患者却高达数十倍。有的药一个疗程得花上千元。
防治“医托”三招
第一招:在医院不要随意对陌生人讲自己(或患者)的病情,以免被骗子窃听后加以利用。骗子得知你的病情后,会电话告知小诊所的医生,这样就更容易上当受骗。
第二招:尽量去一些正规的大医院看病。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的话,如今的骗子花样百出。不要轻易跟陌生人去一些偏僻的地方,现在的医托都是,先骗你,骗不着就抢。
第三招: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一旦发现自己被骗之后,要主动到就近派出所报案,配合公安部门开展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