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 江 省 高 级 人 民 法 院
民 事 判 决 书
(2000)浙经终字第544号
上诉人(原审原告)宁波市交通投资开发公司，住所地宁波市百丈路168号A座24楼。
法定代表人虞明德，该公司总经理。
委托代理人(特别授权代理)姜洪明，众信律师事务所(浙江宁波)律师。
委托代理人(特别授权代理)郑孟状，众信律师事务所(浙江宁波)律师。
上诉人(原审被告)中国光大银行宁波支行，住所地宁波市镇明路482号。
诉讼代表人姜志强，该行行长。
委托代理人(特别授权代理)张德荣，北京市中伦金通律师事务所律师。
委托代理人(特别授权代理)颜忠良，浙江九曜律师事务所律师。
上诉人宁波市交通投资开发公司(以下简称交通公司)、中国光大银行宁波支行(以下简称光大银行)因存款被冒领损害赔偿纠纷一案，不服宁波市中级人民法院(1998)甬经初字第58号民事判决，向本院提出上诉。本院依法组成合议庭，于2000年11月9日公开开庭审理了本案。交通公司的委托代理人姜洪明、郑孟状，光大银行委托代理人张德荣、颜忠良出庭参加诉讼。本案现已审理终结。
原判认定，1997年始，宁波市久久进口汽车配件公司(以下简称久久公司)及其第一分公司等数家以久久冠名的企业因银行贷款到期，经营规模过大等原因，造成企业资金周转困难，已无力偿还多家银行陆续到期的贷款及支付利息和企业其他债务。为贷款方便，久久公司通过沈战备的联系，以支付高达10.35％—13.53％不等的月差息为条件，取得交通公司的同意，将该单位资金存在宁波市段塘信用社和鄞县信用合作联社灵桥办事处两家金融机构，以作久久公司向有关单位申请取得贷款的信用资本。1997年10月10日，沈战备策划并指使其公司财务人员冒充交通公司工作人员，采用伪造交通公司单位财务专用章、法定代表人印章的手段，诈骗了交通公司存在段塘信用社930万元存款。同年12月份，沈战备得悉交通公司在宁波投资银行也有相当存款，又起意划拨交通公司在该行的资金。12月18日，沈战备指挥其公司人员卢洪霞、周殷娜、赵春波一起去宁波投资银行，由周殷娜冒充交通公司出纳名字的手法骗购了支票。然后，在支票上加盖事先伪造的交通公司财务专用章和法定代表人印章，并由上述三人分别填上有关款项后，将一张金额为500万元、支票号码为7552#的转账支票打人宁波市久久民航包机有限公司在宁波农业银行直属支行的账户内，除其中一笔50万元作为被银行扣划的担保款归还交通公司外(款直接划人交通公司在鄞县信用合作联社灵桥办事处账户上)，其余均被沈战备用于企业经营；12月22日，又采用上述相同手法将一张号码为7555#金额为人民币350万元的转账支票打人久久公司开设在宁波建设银行第一支行段塘办事处的账户内，该款亦被用于还贷、支付银行利息及其他人债务等。同日，久久公司为使交通公司在鄞县信用合作联社灵桥办事处的存款保持一定额度，卢洪霞等人又受沈战备指使以同样的手段将一张号码为7554#金额为250万元的转账支票打人鄞县信用合作联社灵桥办事处交通公司的账户上。但此款连同上述50万元共计300万元被划回到宁波投资银行交通公司的账户上。这样，久久公司通过非法手段从交通公司开设在宁波投资银行账户上共划款1100万元，付支票款20元，合计11000020元，造成交通公司实际损失8000020元。1997年12月底，交通公司前往宁波投资银行核对存款数额时发现存款短缺，双方遂向宁波市公安局报案。1999年4月13日，原审法院作出(1999)甬刑初字第19号刑事判决，认定久久公司在沈战备策划和操纵下诈骗交通公司在宁波投资银行账户上存款为800万元。1998年2月20日，交通公司以宁波投资银行拒绝支付被划走的存款为由，向原审法院提起民事诉讼。
原审法院审理认为，交通公司将款存人宁波投资银行，宁波投资银行经审查无误，出具给交通公司进账单，双方之间的存款合同关系已依法成立。此后，交通公司的资金由宁波投资银行进行控制，并有权进行调配使用，但由于该行未严格审查有关票据上伪造的印鉴，导致交通公司账户上的存款被诈骗，对此责任在宁波投资银行，银行有义务保证对储户的存款安全和及时支付本金和利息。久久公司通过非法手段从交通公司开设在宁波投资银行的账户上划走资金1100万元，但其中诈骗所得的500万元中的50万元通过划账的手法归还给交通公司，另外250万元则从交通公司开设在宁波投资银行的账户上划人鄞县信用合作联社灵桥办事处的账户上，1997年12月22日这300万元又从灵桥办事处划转到交通公司开设在宁波投资银行的账户上，因此该款尽管通过久久公司非法行为在流转，但交通公司毕竟未损失300万元，另外，久久公司卢洪霞等人冒名购买支票在交通公司账户上发生费用20元，合计交通公司损失存款本金8000020元及利息损失。交通公司当时在宁波投资银行开设的是活期存款账户，根据中国人民银行银发(1999)77号文件第三十三条规定，宁波投资银行应按未付本金期间该笔存款原存款利率对交通公司支付利息。现宁波投资银行的债权债务已由中国光大银行宁波支行承接，因此交通公司上述损失应由中国光大银行宁波支行负责赔偿。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通则》第八十四条、第八十五条、第一百零六条第一款、《中华人民共和国商业银行法》第六条、第七十三条第一项之规定，于2000年9月5日判决：一、光大银行应支付交通公司存款8000020元；二、光大银行应支付交通公司存款利息365370.91元(利息计算至2000年7月7日，2000年7月8日起至判决生效日止的利息仍按年利率1.71％计算)。上述一、二项在本判决生效后10日内履行完毕。逾期不履行，按《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二百三十二条的规定执行。三、驳回交通公司的其他诉讼请求。一审案件受理费75731元，由光大银行负担49225元，交通公司负担26506元。宣判后，交通公司、光大银行均不服，分别向本院提出上诉。交通公司以“原审判决认定本公司的损失8000020元不当”等为由请求判令光大银行立即支付交通公司存款本金11000020元，并赔偿交通公司的经济损失(按延期付款利率计算或按交通公司向工商银行的贷款利率计算)。光大银行以“我方对票据的审查符合正常操作程序，不存在重大过失和恶意付款的行为，原审判决未认定存款被骗的过错责任在交通公司及未依法免除我方责任属认定事实不清，适用法律错误”等为由，请求撤销原判，改判光大银行不承担支付存款及利息的责任。[page]
经二审开庭审理，本院认定的事实与原审认定的事实一致。
本院认为，交通公司在宁波投资银行开户存款，双方的权利、义务关系明确。银行工作人员采用的是折角核对鉴别印章真伪，该方法是现行《银行结算会计核算手续》规定的鉴别印章真伪的制度。该规定属于银行内部规定，只对银行工作人员有约束作用。随着科技的发展，犯罪分子的作案手段越来越多。银行必须针对这种现状，不断改进、提高自己的防伪鉴别能力，以充分保障客户存款安全。如果银行在不能提高自己的防伪鉴别能力时自愿接受客户的存款，这些存款一旦被他人以伪造的印章冒领，银行必须承担赔偿责任。交通公司在宁波投资银行的账户上存款有11000020元被犯罪分子动用，其中300万元后又划人交通公司在宁波投资银行的账上，原审法院认定交通公司实际损失为8000020元，并判令光大银行对该本息承担责任正确。交通公司、光大银行提出上诉理由均无事实和法律依据，本院不予采纳。原审判决事实清楚，适用法律正确，实体处理正确。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一百五十三条第一款第一项之规定，判决如下：
驳回上诉，维持原判。
二审案件受理费75731元，由交通公司、光大银行各负担37865。50元。
本判决为终审判决。
审 判 长 何忠良
代理审判员 黄 梅
代理审判员 周卓华
二○○○年十二月十一日
书 记 员 王展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