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谈因果关系

读了《日本经典保险案例：交通事故后被害者自杀保险公司是否承担责任》一文后，有些困惑，判决的结果怎么会是这样，与我们所理解的法学理论差得太远。是两国的法律理论有差异，或是法律文化的原因？不清楚。倒是本案中所涉及到的因果关系问题引起了我的兴趣，不妨作一些讨论。

　　因果关系历来是法律上争议最多的论题，尽管从理论发展来看有必然因果关系、偶然因果关系、相当因果关系及其他的理论，但相当因果关系理论由于更贴近人们的社会理念，更能够解决司法实践的问题，体现出法律的公正性和合理性，被大多数国家所接受。但本案的判决结果却难以说是运用性相当因果关系理论的成功案例，许多地方值得研究。

　　就本案在因果关系上的问题进行探讨，至少有两个问题值得讨论：第一，近因原则问题；第二，因果关系存在与否的判断标准问题。

　　从本案的因果关系来看，可以说是有一串因果链，由于Y1的违章驾驶，使得A受伤，Y1违章驾驶是A受伤的原因；A受伤，难以忍受肉体上的疼痛和精神上的痛苦而自杀，受伤是A自杀的原因。保险法的近因原则为大家所接受，近因是直接造成结果的原因，是出现某种后果的起决定作用的因素，讨论近因是否存在，必须将一连串的因果链分开，考察各连接点的前因，有无其他作用使得因果链中断。在本案中，Y1的违章驾驶造成了A受伤，肉体上的疼痛和精神上的痛苦也是必然的。但是，A自杀却又加入了A的主观意志这个因素，因此，应当看作因果链的中断。

　　没有Y1的违章驾驶，就不会导致A受伤，也不会导致A自杀，因此，Y1的违章驾驶和A自杀有着哲学上，或者说一般意义上的因果关系。但法律上的因果关系是否存在，必须考察Y1的违章驾驶与A自杀是否具有相当因果关系。相当因果关系是指某一因素在一般情形下，依社会的一般观察，也认为能发生同一结果的一种事物之间的联系。因此，本案的因果关系是否存在，必须设立一个判断标准，这就是根据社会人的一般认知水平，会不会产生自杀的同一结果。人的生命是最宝贵的，当一个人承受肉体上的疼痛和精神上巨大痛苦时，不会，也不应当选择自杀的手段，这一般是，也应当是人们的社会价值观。

　　通过上述两方面的分析，结论应当已经很清楚了，但是，这个案例也引起我们的思考，国度的不同，法律文化就会有差异，社会价值观也会有很大的差异，对生命价值的观念可能是导致本案判决的最重要因素。